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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,像人一样,草本的,木本的,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。花团锦簇,姹紫嫣红,是花的颜值,也是花的体温,共同构成了一个芬芳的世界。一旦它们在香樟簇拥的钓源古道,或在巷陌的转角之间交集、汇合,就形成了四季生发的花径,蜿蜒、隐秘。
香樟,吉安的市树。在钓源,香樟就有了“祖树”的意味。包裹着村庄的两万多棵香樟中,有一棵特别醒目,它就耸立在钓源先祖欧阳弘的墓旁。欧阳弘与北宋文宗欧阳修同宗,他于唐代末年在钓源开基建村。至今在村里聚族而居的,依然是与欧阳修同宗的后裔。
以家乡引以为豪的当属欧阳修。彼时,欧阳修在安徽滁州任太守,他在《醉翁亭记》中不忘“自报家门”,“太守谓谁?庐陵欧阳修也”,贴上地理标签。古称的庐陵,即如今的吉安。欧阳修诗词中展现一片饮酒赏梅、莳花弄草、筑篱种菊的原野,这样的原野,是属于欧阳修的,也是属于钓源古村的。
钓源的先人沿庄山、渭河建设村舍、栽植花木、挖塘凿井、搭建廊桥,是寻求与一方山水的自然呼应。千年之后,曾经店铺、茶楼、酒肆连街的钓源,还是经不住时光的纠缠,陷入了沉寂。我到钓源这天,看到年久失修的民居、祠堂,正在借助乡村振兴的力量进行修葺、翻新,进入打造“新农业、新服务、新家园”的乡村模式。不过,还是在村中的文忠公祠,以及祠堂门口的旗杆石上,找到了钓源欧阳一族读书入仕的路径——“父子登科,兄弟连科”,成为村人围炉夜话的记忆,永远的荣光。无论在文忠公祠、忠节第,还是广公书舍、香章书院,我依然能够感受到钓源古韵的悠然,以及村人崇尚耕读传家的民风。
只要有香樟垂柏在,钓源村的历史风华就不可能被后世遗忘。
与修葺古建的民间艺人一样,吉安烙画非遗传承人梁顺把画架支在深巷老屋,用烙铁在木板上一勾一勒地创作。他运烙技巧娴熟,好比运笔皴染于宣纸,一一呈现的是钓源门楼、山墙、院落、窗棂、古树、花径。他的烙画作品烟熏般的色调,恰恰体现了古村的质感,还有烟火气息。
烙画作品中的观照,是否是留存古村风貌的一种方式呢?
报春与腊梅竞枝,樱花与杏花交接,如同钓源花事绽放出春的序曲。一年四季,生长在钓源古村的柚花、香樟花、鼠尾巴花、无尽夏、蓝雪花、桂花、迷迭花、马缨丹,与樱花、杏花一起,组合了村庄的十二月花事。一个月,一种花,一个主题,好比花辞小令。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花,其花语又超出了花本身。它们,或属于临溪映川、春蛙秋蝉、空山新雨,又或属于池塘荷韵、蕉林听雨、雪爪鸿泥、松风煮茗。
钓源村通往湖南和云南、贵州方向的长安古道,只延伸在民间的口述史里了。那嘚嘚嗒嗒的马蹄声,也早已如风般远去。留下的,是香樟叶子的新绿,以及水洗的天空。我有意避开人流,一个人静静地走。阳光闪烁,树影婆娑。光影与花草,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,迷离的幻觉。路边的车前草、马鞭草,还有不知名的花儿,成丛成簇,也一畦畦地顺着坡势生长,它们陪伴着我,向着古村山野芬芳的秘境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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